Tuesday, February 09, 2010

迎虎年敢逐改革拦路虎

原题为〈马新先驱画家叶之威在太平(续篇)〉的拙文在本栏刊出之际,不晓得出于何种考量,编辑老爷把“续篇”两个字删除了,以致题目与内容根本毫无关系。

然而更糟的却是,原文最后第二段“我也没有隐瞒对方,关于叶氏曾在庇劳中华中小学执教的资料,恰恰取自他本人和叶公子到那里实地考察后的媒体报导。(见于《星洲日报•花城》,2009.11.28;http://mykampung.sinchew.com.my/node/85327)”见报时亦被省略了。

如果仅仅去掉有关括弧里的注脚还不打紧;整个段落不见了,就造成笔者无从答复刘副馆长郑重其事地要核实〈马新先驱画家叶之威在太平〉一文中所引述的资料来源了,教我如何向眼睛雪亮的《光华日报》读者交待呢?

嗯,问题在于:我们究竟该如何去推断《光华日报》的读者自然/必然/当然拥有“雪亮的眼睛”呢?难道说这些读者群中就没有受教育不高或者不擅于思辨者吗?由此还可引申出另一个关键点,即“大众媒体”中间所谓的“大众”到底指涉哪些人:彼等乃是平庸之芸芸民众罢了,抑或是一群精明、敏锐的文化消费者?

也就是说,作为一名《光华日报》的专栏作者,笔者自身是否能够甚至应该去假设、把握与圈定“我的读者是谁”?如果厘清了潜在的写作对象,即使他/她们只是“想象的大众”,对于行文的铺陈和论述的经营是否也比较具体可为,遂能由浅入深了?


假设固然夹杂着个人的主观的预测性判断,这是毋庸置疑的。不过呢,话虽这么说,在笔者心目中,探究“我的读者是谁”这个假设性的问题显得非同寻常,它往往比起不断追问“我的读者在哪里”更加迫切,实在,意味深长,进而还能够鞭策自己采以一种始终不渝的态势投入评论创作中去。

我始终不敢自诩为大众的代表,也从来不好意思比作大众的喉舌;非但如此,退一步言之,基于教育普遍提升,信息快速流动了,我已经不再相信活在二十一世纪的“想象的大众”仍然是一群糊里糊涂、没头没脑的普通百姓罢了!反观,笔者倾向于把“我的读者”简括为五种人格特质:一、他/她们是热爱生活者;二、他/她们是充满智慧者;三、他/她们是勇于创新者;四、他/她们是不怕陌生者;及五、他/她们是追求完美者。

面对着上述的读者群,一如面对着日臻开放的政治现实:人民才是老板,我不得不抖擞精神。一方面既需要自我期许:以理性对话为手段,以观念交流为目的;另一方面亦需要自我把关,绝不随随便便无的放矢,或者,公器私用,即是占据了写专栏之优势来诋毁和攻讦与自己有过节的人。严格来讲,哪怕是仅能容纳八百字上下的方块小品,其存在无非就像一个制造舆论以及激荡思想的公共空间,作者(包括编者)岂可草率对之。

笔者深知,像艺术这个专门的领域也不乏专门的读者,譬如我时不时就会接到热心读者伊媚打气,惟若要把自己的专栏推向百分之百“以读者为中心”(reader-centered)毕竟就不切实际了。


实际上,一名专栏作者身上并未持有什么特别的“评论礼申”,其文中每一字、每一句将毫无例外地受人监督的,而这名监督者自然是若隐若现的“想象的大众”了。那些言论渐趋“嘛嘛档化”与“老夫子化”的时评文章作者,恐怕还以为他的读者均为肉眼凡胎,等闲之辈,唯有自个儿才具有指点江山的能力,所谓“革命导师”也;况且,令人遗憾的是,这拨人常把文字当成利剑般挥舞,满纸敌意,不置人于死地,岂肯善罢甘休?

呜呼哀哉!今天,对于文字书写,我们必须寻找一种替代性的指标,乃至冀望更加多样化的视角、演练和改革。否则,父亲掴了我一巴掌,我便掴孩子一巴掌,孩子又掴……像这样不知羞耻地持续再生的知识悲剧,对于通达事理没有助益,为何依旧无法在此间评论界或者读者群中催生、激起反省意识?是我们太轻慢、太浮浅,还是太怕事了?

华人新春佳节即将来临,适逢家家户户都在除旧迎新之际,谨送上一幅春联祝贺《光华日报》所有编采人员以及眼睛雪亮的读者们:啸一声惊天动地,睁双眼认真辨伪!愿大家共勉之。

(图片来源: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