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January 08, 2010

谁来阻挡当代艺术全球化


当代艺术可以互比吗?这一道问题显然也牵连了另一个提法:我们可以批评当代艺术吗? (上图为一名本地当代艺术家的近作,笔者摄于2009年8月15日。 )

若非,不可互比(incomparable)以及不受批评的当代艺术将成何体统?难道说,当代艺术家既是要追求自主、自律、自强的自我实现精神,亦冀图打造出一种创作者专政的乌托邦式想象世界,遂使其个人的“存在处境”能够自外于现实政治/经济/社会/历史脉络而独善其身?

如果答案是正面的话,那么我们又应该如何去描绘当代艺术的总体景观呢?

严正的艺术批评,不仅仅是解说作品的呈现方式和展览效果,它往往也涉及了对艺术家的创作概念以及形塑其概念之文化背景的考掘,亦即是付诸一种系统性、分析性、学术性的阐释方式,由之尚可旁及对艺术家创作潜能的预测性评价,等等。

而当代艺术的互比性——并非从两个不同国家社会中鉴别何者在全民美学教育方面比较先进,何者比较后进,而藉此来判断谁家文化应当属于前现代、现代或者后现代的发展阶段;倘是如此比较,难免会不经意地掉进非高即矮、非强即弱的后殖民泥淖中了!——除了互相比较创作者、观赏者和艺术作品之间的反馈流程,它还推延至一个更为复杂的问题框架,其中便包括我们如何应对文化全球化的现象了。

就当今趋势观之,恐怕任何人都无法阻挡当代艺术全球化的如火如荼了。惟,特别在此地此时,它究竟已演化到何种程度呢?我们不妨这样扪心自问:

本地当代艺术家是否已然具有全球化的宏观视野,遂能针对诸如全球生态危机以及金融资本泡沫之类的议题,透过本身的艺术实践去展开深度探讨,提出前瞻性的真知灼见,乃至替代性的解决方案。此外,退一步说,像菲律宾民答那峨、印尼亚齐与泰国南部的伊斯兰社群纷纷主张独立的区域政治动态是否足以转化为本地当代艺术家的创意想象之结构和肌理。

又譬如说,从另一种情况来讲,也许正是因为个人对于本土课题的兴趣使然,以致我国当代艺术家的作品依然有别于其它国家当代艺术家的作品。实际上,有不少本地当代艺术家便是藉着操作——或者炒作——自己国家的政治事件、社会现象、殖民历史、族群认同之作品而获邀参加国际间的展演活动。

但是,在参与当代艺术与视觉文化的实践过程中间,他/她们到底做了什么具体的贡献?换言之,从创作意向到表现形式到展示方式,本地当代艺术家是否也应该不落人后地进行新的实验、突破和创造,为了当代艺术的风云兴起而搜索枯肠?

总之,若要晋身全球民主对话关系下的创意社区,则大家何必害怕遭受批评,即使让人拿来跟其它区域的当代艺术家互比也于心无愧呀,除非我们始终脱不去“甘榜冠军”之瘾头吧!

原载《光华日报•异言堂》作者专栏“肉身思考”(2010年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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