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October 06, 2009

对一本艺术杂志的小小期待

日前受邀出任一本中文艺术杂志特约撰稿人。这本来是值得高兴的事,可我自己却拖泥带水,盖因不知从何/如何介入才好,所以一直没有应承。

多年以来,出资出版此刊物者乃是邻国一所历史悠久、颇负盛名的民营艺术学院,而今为了突破瓶颈,遂放权由一家出版社接手编辑事务,并且有计划地进行转型工作。虽然跟我接洽的负责人表示,有关机构主管并无硬性规定必须宣传该院师生与校友不可,惟,传到我手上一份“改版构想”中关于宗旨和内容的简介里头莫不是充斥了“XX师生”、“XX人才”、“XX校友”等字眼;也许是自己多虑罢了。

个人的写作倾向以及近期的研究兴趣,跟该杂志的定位显然略有出入,除了从艺术历史的考据与梳理上着手,我已很少认真去看待这个小圈子的后续发展了,这是第一点。其次、如果仅仅把焦点锁定在这批师生和校友身上,是不是假设说这个创作群体具有某种程度上的“区域代表性”。更甚的是,性质像“院刊”似的艺术杂志一般都不会要求深入、全面,它又如何能够确切地反映当代性、整体性与混杂性的创意想象和文化演练呢?

从当前艺术生态皆环绕着对话、交流、互动、参与性等的趋势来说,是否唯有“创造议题”——乃至其探索之严谨以及深度——才能令读者眼界大开呢?换言之,假如无法回应新的世界之变化,拒绝投入新的历史之建构,固步自封,抑或只求降格以存,那就别奢望此种缺乏精辟论析的文化产品可以获得人们的青睐了。

当然,我理解发行一本以中文作为书写/传播媒介的艺术杂志在星马两地将会面临什么样的挑战:特别是如何定位最是恼人,接着便是与之相关的市场问题了。下面我将会提到。

十之八九的发行人都认为“内容多元化”就足以解决诸多客观问题,其中包括满足各种文化品味、专业领域、年龄阶层之读者群的消费欲望。偏偏相反,窃以为类似包山包海式的编辑方针,恐将造成该艺术杂志既不够专精又不够通俗,即“上不上、下不下”的尴尬处境!

像星马两地采用华语来教学的艺术学院已经所剩无几,无形中早就窄化了可能消费者的人数;而以视觉艺术言之,难免便会关系到创作、展览、批评、教育、历史、典藏等范畴;即使缩小来讲,仅仅说创作好了,从物质材料上则包括炭笔、水彩、水墨、油彩、木刻、石雕……等等;如果再扩大至其它指涉了空间性与时间性的审美形式,比方说,戏剧、音乐、舞蹈、建筑、电影,等等,岂不是把原本已经非常小众的艺术读者又加以分散化?

难能可贵的是,最近有两种可谓“Malaysia Boleh”的艺术杂志先后面世了,一是纯粹以英语为主,二则是英汉双语并重,分别由本地两家不同的文化产业公司出资出版。无论如何,殊途同归,我衷心希望它们都能够凭着自我的敏锐的目光找到一片立锥之地!

原载《光华日报·异言堂》作者专栏“肉身思考”(2009年10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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